氣宇軒昂的卡瓦科斯。
11月9日晚，萊昂尼達斯·卡瓦科斯一身閃亮深灰西服走上廣州星海音樂廳的舞臺，除了飄逸的長發，其高大的身材和硬朗的臺風超乎我的想象。其個頭目測至少1.8米，余隆站在指揮臺上比他也高不了多少。這使他手中的小提琴更顯得玩具般小巧玲瓏。有樂迷驚呼：這該俘獲多少小迷妹呀。
西班牙人卡瓦科斯，是當今世界人氣最旺的小提琴大師之一，也是帕格尼尼、西貝柳斯、瑙姆堡三大頂級國際比賽金獎的獲得者，被稱為“三冠王”，目前正值藝術事業的巔峰期。去年夏天我去瑞士韋爾比耶音樂節觀摩，有三分之一是沖他而去的，可惜他因病臨陣缺席，另外一位小提琴家頂替。
此次他來到廣州，與廣州交響樂團合作，罕見地在一場音樂會中演奏兩首協奏曲。而且這兩曲是在四大小提琴協奏曲中分別被稱為王與后的曲目：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和門德爾松的《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由中國愛樂樂團藝術總監兼廣州交響樂團音樂總監余隆指揮。這樣一場演出怎能不趨之若鶩，何況最高票價竟不到1000元，性價比無敵啊。
上半場在廣交的暖場曲目穆索爾斯基的《莫斯科河上的黎明》（選自歌劇《霍萬興那》）之后，門德爾松小協開始。卡瓦科斯不負眾望，運弓凌厲，指法敏捷，以精湛的技巧和對樂曲的獨特理解，演繹出此曲的熱情與細膩。第二樂章更是柔情似水，獨具魅力。
下半場貝多芬小協的演奏更加出彩。第一樂章的華彩樂段，是我從未聽到過的獨特、篇幅明顯加長而充滿炫技色彩的改編。樂段中加入了定音鼓，其與小提琴的遙相呼應構成鮮活有趣的獨立對話，甚至將指揮余隆置之度外。第二、第三樂章的華彩段落也有較大的改編。第二樂章大大放慢了速度，情緒的層次更加豐富，旋律也更加感人。整曲的演奏時長，比通常的版本多了約5分鐘。
余隆作為中國愛樂樂團的創始人和藝術總監、首席指揮，多年來兼任廣交的音樂總監。當晚他帶領樂隊較為完美地配合了卡瓦科斯對兩大協奏曲帶有明顯個人印記的演繹。多年不聽廣交了，此次覺得大有進步，聲部均衡，音色飽滿，出入齊整。但似乎尚不太善于弱奏，在一些需要壓低整體音量的段落，壓得不夠到位。圓號也有一處破音，但都瑕不掩瑜，不影響其優秀樂團的地位。
加演曲目是巴赫的帕提塔，雖未如所料選擇炫技作品，但此曲的精巧靈動和跳躍靚麗，正是卡瓦科斯演奏的強項。演出在觀眾的掌聲和歡呼聲中圓滿收官。星海音樂廳也多年不去了。聽慣了深圳音樂廳的音響，這次覺得星海廳的聲音混響好，渾厚而溫暖，但銳度不夠，高低音的層次不夠豐富。
看節目單，方知這場音樂會是廣交的“小提琴特輯”系列音樂會的第一場，接下來直到明年6月還有5場，分別為普羅科菲耶夫《D大調第一小提琴協奏曲》（瓦丁·列賓，節目單翻譯成瓦季姆·列賓），普羅科菲耶夫《g小調第二小提琴協奏曲》（諾亞·本迪克斯-巴爾格利），皮亞佐拉《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四季》（吳博、孟先、彭珂、程旖琴），巴托克《第二小提琴協奏曲》（瓦列里·索科洛夫），德沃夏克《A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吉爾·沙漢姆）。節目單還詳細介紹了小提琴的發展沿革、制作藝術、音色特點、四大學派、廣東傳統等知識，是利用節目單普及相關音樂知識的好傳統。
最后劇透一下：據稱深圳音樂廳已邀請卡瓦科斯攜手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RCO）后年來深圳演出。RCO也是世界牛團，太期待了。
辜曉進 文 圖